不可殚纪

【独仏】别来常恙(4)

※APH国设独仏,请勿上升原作和现实


※联邦法五及阴间诈尸的德三维希の大混乱,不是什么正经故事,全员无良,没有大纲随便写写XD




  ……


  


  被叫做路易的男人似乎并不处于十分健康无病痛的体质状态之中。弗朗西斯与同路易有着相同外貌的德意志联邦意识体无声交换过眼神,自然的,他觉得路德维希不会不能发现这一点,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从水中被捞出来时他呛出的血水,至少那种如同一个任由摆布的熊玩偶一样的状态,弗朗西斯默默回忆了一下,是曾经确有其事,只是那时几乎人人都对见他不感兴趣,要么是自己还沉浸在病痛中连发泄怒火都分身乏术,要么是忙于根本无所谓当事人是否在场的会议与谈判,那种极度的虚弱和落魄并未浅表地持续甚久,仅仅后来保留了一些象征作为包装,以便他与众人同处道德困境之中,否则或许日复一日会越来越鲜少人记得住。


  路德维希对面前所见有些不解,他在这个状态时期时已不存在维希法国,让一个戴着镣铐的法兰西这样见证着,让他觉得有些微妙。这种莫名其妙的严谨让弗朗西斯不免弯弯眉眼。“我还以为你会注意到这间房子里没有随处可见缓解病痛的药物。”他看向路德维希,“显然,他们不是能被药物治愈的普通人。”


  弗朗西斯说完稍稍撞一下他的肩膀,让他背过身去,自己准备接受弗朗茨提供的干净衣物。


  路德维希相当听话地留出空间,两个人背对背解着衣服的时候,路易从浴室里出来,几步到沙发边,将上面搁置的外套一件一件穿到身上,裹得像能够立刻出发去西伯利亚一样,肩上还披上毯子,甚至将一眼看就知道应该是属于弗朗茨的外套都搭在前胸,背靠在沙发上。他在两个来客面前抱臂不语,很难说不是刻意地想对两个意识体视而不见,又不可避免似的被带入相互审视的状态。


  曾经的第三帝国表情复杂,路德维希从这种欲言又止中猜测自己大概会质疑怎么会有德意志与法兰西这样走到一起去的一天之类。


  “真没用。”


  路德维希在自己的声音里愣了一秒,看向那个在一堆松软保暖材料当中面容冷漠的男人,后者冷哼:“我胖了不少。”


  那人居然只是刻薄地指指点点。背对着声源的弗朗西斯都很讶异,原来有那么身材走样吗?他偶尔也跟路德维希拥抱,并没感觉肌肉减了或者有了肚腩什么的。


  路德维希倒是很平静地接受了来自过去的自己的嫌弃:“托欧洲联盟的福,我确实这些年养尊处优了一些。”


  “不错,脱口而出正确口号的自觉一如当年。”


  路易倚着沙发望着未来的自己。他的口音和用语仍是偏旧式的格调,听上去有种戏剧化的轻描淡写,话末顿下,无情地补充道:“毫无长进。”


  弗朗西斯在路德维希身后稍感一窒,身后似乎陷入压抑的气息。事实上,路德维希并不罕闻这样的挖苦,如果这来自旁人的口舌,勉强可以当作不解其意,但他现在面对的是傲慢狂妄的曾经,冷淡则刺耳,弗朗西斯不免皱起眉头。


  他自背后握了一下路德维希的手,而对方似乎未预料到,下意识地避了一瞬,才贴着指骨牵下去,稍紧回握了一下。


  路德维希顺着弗朗西斯转过身,背对了路易审视的眼神,弗朗西斯替他扣上纽扣。如果非要指出谁最不愿意见到第三帝国的再生,路德维希的怨念绝不比自己更少,这些话像是背负着责任感,他让眼睛专注于指尖捻住的扣子,温声细语。


  “正确是将交付予恰当对象的武器,自然有存在的必要。”他说,“你也曾经使人认为是正确过,而现在,你确实有资格教育联邦德国什么是正确,作为一个闻名遐迩的反面例子。”


  “反面例子,”路易向他望去,视线却隔着路德维希的肩膀,“当然,我不可或缺,如果不是存在过一个所有人仇视的目标,欧洲何来共同语言?德意志用什么来引起怜悯?”


  “那个年代必然是时至今日仍逃不掉的话题,脍炙人口,不会被搁到一旁,意识体们也津津乐道,枕席夜话之时,或许还可以用羞辱我来助兴或表忠诚——”


  “该适可而止了。”路德维希出声打断他的话,弗朗西斯正将最后一颗扣子扣好,这种话稍激怒了他,或许弗朗西斯会感觉到他胸腔略深的起伏。他看向自己的面庞,感到压抑,又觉得像徒劳,一时仍旧陷入无言。在一个攸关此间的人面前与剖析自己、同自己辩白,是一件无趣又伤害自我的事情。


  弗朗西斯仍旧和他是一心的,路易的讽刺让他只是有意暧昧地笑笑,就像没有任何对故人解释的必要。他俯身,在被浸湿的衣服里找出那叠同样打湿了的钞票,作为借走两套衣服的报酬,放回茶几上,意在不多打扰。路易瞥了一眼,冷笑:“放心,我们也没有那么愿意跟你们有交集,最好你永远别认出过去的自己。”


  路德维希皱了一下眉。


  上午的猜测并非错认,他确实算是认出了维希法国,而未过多留意于此的其实是弗朗西斯。弗朗西斯该是会在意且铭记那数年的刻画的,虽然为了保持对德意志的体谅而常常轻描淡写,可仍然时时让路德维希觉得过犹不及,他并不对此十分敏感这点有些出人意料。


  不过非要把事情往那么坏的方向想似乎也不是什么很应该的表现,路德维希悄悄关注弗朗西斯的神情,发觉对方并未觉得被嘲讽,心下恍惚。


  如果仅仅是出现了一个复生的第三帝国,必会让他如临大敌,而维希法国的同时存在让他意识到或许这只是一个戏剧性的意外,那么,只要弗朗西斯不觉得为难,路德维希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弗朗茨洗完澡打着冷战钻进丢在沙发上的外套里,暖热弥漫全身,而后他才有功夫注意到法兰西和德意志已经离开。


  他显得责怪地用脚尖踢踢路易的膝盖,道:“你怎么那么刻薄,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显得你像个在成年离家的子女面前尊严扫地的老父亲,或者什么欲求不满的老光棍绅士。”


  路易瞥他,冷笑:“我有嫉妒的必要?”


  是他的有意为之。不过弗朗茨还是盯着他看,撇撇嘴努力真诚地应了一声。路易剜了他一眼,轻描淡写地述道:“今天我发作了三次。”


  赶在维希甜蜜温柔且敷衍的安慰到来之前,他继续道:“但是,今天联邦德国并没有发生重大恶劣事件。把那种症状与德国的事件国|情相联系在此前就已经多次无法对应,现下我认为可以排除可能,所以,还存在一个假设,即是症状所对应的德意志意识体的个人心境。”


  方才似乎没有发生什么明显争执,弗朗茨又过去摸摸他的额头和脉搏,一切正常,看起来是两个变量都为阴性。但他还是不太理解路易想怎么验证假设:“你不是那会看人脸色的人,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掩饰?”路易蹙眉:“你在装傻吗?我很了解我自己,对自己不会有宽容,也没有必要伪装。”


  而且,他没有听到任何他感兴趣的话,新世纪的德法意识体关系在人前固若金汤。虽然这是他早有预料,数十年过去后,自己也好,法兰西也好,都成为了满口漂亮话的小丑演员,两个人同仇敌忾,几近有些依赖,而且他看见的是路德维希对弗朗西斯更多的依赖。


  明明法兰西还是那样擅长言语惑人假情假意,曾经是,现在也不会变。即使是弗朗茨,那种已被驯服的错觉仍不过是出于破罐破摔,如果你和他的心都冷着,便随时容易听取实话,就像之前弗朗茨甚至会大大方方毫不留情地复刻前一天晚上当事人一点儿都记不住了的醉话,说路易缠着问他会不会想取代弗朗西斯、把他换成路德维希之类。


  路易当场震惊且尴尬,以至于忘记先怀疑他是不是在编故事,弗朗茨说为什么自己要那么没出息,重获意识体身份了还顾什么跟德意志相亲相爱,他还顺着追问下去,于是他会客观且伤人地含糊其辞:“非要这么设想的话,路德维希比你有前途。”


  这件事路易很不喜欢,弗朗茨完全不怕他受挫生气。从这个角度想,至少弗朗西斯一副很爱的模样,路德维希算是被给足了脸面。他有点不死心,问弗朗茨道:“我刚刚那一次发作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异常?”


  “你在在浴室的时候?”弗朗茨思索着,“只是拿了干净衣服换而已。”


  “在彼此眼前?在他们眼前?”


  “有什么问题吗?”


  路易顿了一下,感觉很别扭:“那可不是区区你自己,那还有别人的丈夫。”“拜托,谁没见过谁啊?你不也让他们看了上半身吗?”


  下一刻弗朗茨被电视遥控器抽了一下鼻尖。在对面不满的眼神里,他不能理解地露出一秒钟的委屈神色,随即眨了眨眼,意识到什么似的道:“啊,等等,你终于开始把联邦德国意识体与你看作‘他’和‘我’了。”


  路易反驳:“我没有刻意控制自己对这种关联的描述。”说完他心想弗朗茨可能是在转移话题,相近的敏锐程度又让他也意识到同样的点:“你倒是一直将‘你’和‘他’区分开称呼的。”


  “这样说起来比较容易嘛。”


  弗朗茨理所应当回答,路易偏过眼神审视般打量他:“我以为是出于你本人从未认可维希法国是法兰西,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是维希法国。”


  维希法国不置可否地眨眨眼:“我懒得换床单了,今晚我们睡沙发。”


  


  天色很晚了,在回弗朗西斯的住处的路上,车后排的两个人忽然双双类似自嘲地细微叹气,未惊动前排的计程车司机,但是摆脱了彼此之间刚从那间温暖的屋子出来时的悻悻沉默。


  弗朗西斯稍侧过去对上路德维希,实话实说地感慨:“很少这样,今晚你和我都忽然犯了冲动的毛病,殉情一样地跳河,做那么幼稚可笑的事情。”


  他摸了摸脸,道:“我被吓到了,真的,那个人,上次我看到血污的这张脸还是在半个多世纪前。如果你真的就那么死了,我怎么跟你的上司交代。”


  路德维希有点不好意思地回应:“事情确实很巧合。”


  “如果我没有突发奇想地捉弄你为难你,我们就不会知道还有那两个人的存在,简直荒诞得像一出喜剧。”弗朗西斯靠在座上,向路德维希展示自己的未被袖口的扣子拢住的手腕:“说真的,我才意识到那个时候他瘦弱了那么多,他的衣服对我很不合身。”


  “因为那时是我在尽全力让法郎通胀胜过那几年前的马克,再加上物资短缺。”路德维希有点低落地开口。他的眼睛怔窘紧张地望着弗朗西斯,于是弗朗西斯心领神会地给他牵手。他心平气和地自白:“所以,现在的我看起来应该让你感到宽慰,那些命运的磋磨与我们并肩,但束|棒斧头与铁十字并未让我们任何人永劫不复。”


  他停顿一下,稍稍耸了一下肩,带上有点儿玩笑的语气:“甚至剥除那些烙印的我们相处得十分和睦。”


  路德维希看着他,选择诚实的表达:“如果只是存在着生活着两个被唤作你我的名字的人,那么,我们互不相干似乎就已足够。如果可以的话,如果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我想我不愿再看到属于那个时候的你和我……那让我心里有些不好受。”


  “那我们以后就不再与之接触。”弗朗西斯轻松明快地应承下来,那些无力回天的过去没有眼前与眼前人的平稳重要。路德维希垂下眼,显出有些疲惫松懈的样子,又碰碰他,道:“其实,刚才我想的是另外的事情。”


  弗朗西斯愿闻其详的神采映在他眼里,路德维希非常为难一样地抿唇迟疑了一会儿,好像有点后悔提出要透露自己内心的苗头。


  “那个称呼。”他慢慢开口,眼里的神色变得越发认真而专注于面前的脸庞,“你叫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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