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殚纪

【猎奇向】如初(2)

  高冷的狼君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这夜她睡得不大安稳,次日也起得早,到底还是心软地拿了吃的去找他。绕了一圈也没找到,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趴在自己房间门口不远的地方。


  咦,刚刚怎么就没发现呢?她看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你……进来。”


  狼君扭过头去,她就料到这个家伙不会肯进来。她重重地叹了口气,眼睛看向一旁,大声道:“昭儿,都说了这几日天冷不必日日来请安……”


  很好,他果然立刻进门,达到了她的目的。



  狼君吃相很不错,安静地吃着放在盘子里、盘子放在地下的食物,吃完之后就趴在一旁,头埋着。张春华还是很想笑,但是忍住了。一人一狼相顾无言,最后倒是她先开口,好像也只有她能开口:“有话想说是吗?”


  “成精”后的司马懿依旧保持高冷,瞥一眼,眼神里已经表达了些许意思了。她看得出来,挑眉抱胸:“不去。”


  冰蓝色的眸子挑了挑,一副淡定的模样,眼神却锁住她,她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反正也没什么好怕的啊,左右又不是和司马懿本人大眼瞪小眼,跟一只动物对峙有什么好怕的!


  呸呸呸,就,就是对着他她张春华也不会怕!对!


  脑海中突然闪过很多年前的事,七月流火,晚风正凉,好像就是他嫌弃她研墨研得太稀,她很不服气地和他吵了起来,到最后他似乎吵累了就没再理会一旁念叨的她,写了几个字之后突然搁笔,一把将她拉过来摁在桌案上。


  她被吓了一跳,很明显地感觉到从耳根开始蔓延的热意。他的眼眸对上她的,看得她有些慌乱:“你……你干嘛?”


  他把她压在身下,钳住她的双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还有点严肃的意味,完全跟调情扯不上边,却偏偏低下头去吻住强装镇定的她,她吓了一跳之后就开始红着脸挣扎,把他推开之后还用袖子擦了擦:“你……”


  他越看着她她的脸就红得越厉害,他道:“让卿闭嘴罢了,为何如此羞涩?”


  “羞……羞你个头!”



  此后她确实是不怎么敢对着他的眼睛了,感觉像是一汪深水,是那么容易让她溺亡。


  坦白说两人的关系过去还是比较和谐的,如果单论她理解他不愿出仕的想法,他欣赏她的胆识,那估计就是很多琴瑟和鸣的夫妇都有的日常了,然而这只是一小方面。


  初遇时两人都还年少,从初次见面起便是争吵不休,吵急了还会上手,比如他会掐她的脸,而她则因为不需要遵守什么男人要有风度啊要让着女人的原则,拳头和撕咬都是轻的。


  比如上面那个例子其实也比较常见于一次吵架的收尾部分,然而往往他这么一来又会让她登时发飙以至于掀起新一轮的大战。


  ——那时的吵架主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秉着与对方斗其乐无穷的心态有意为之,几乎可以说是一种生活乐趣。然而现在,争论的主题,已经是一些严肃的话题。


  比如,他是真的,嫌弃自己了。


  她自己都忘了有多久不曾有当初那般玩笑似的吵架,每次看见他和柏氏在一起,落荒而逃的总是她。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妇人的妒忌心理。


  那么是哪里来的妒忌?没有爱何会有妒忌?


  真的很奇怪啊,恨不得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多么嫌弃对方,却莫名其妙地生出了爱情的感觉,像初春那种鬼天气,暖的时候让人忘了明天就回有寒流,冷的时候只能感叹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明明已经过了幻想的年纪,她知道自己想这些都很可笑,只是想到曾经,没有柏氏,他再怎么捏她的脸说她笨说自己怎么就娶了她这样的女人,也不曾说过比老物可憎更伤人的话。


  所以……自己喜欢他?


  这个问题很重要吗?!不回答!她自己在心里咆哮。



  半个时辰之后,张春华一脸真是见了鬼了的表情,一边愤愤地研着墨。狼爪子代替毛笔好像也可以,如果操作得当的话……


  满桌凌乱,她按着太阳穴勉强认出他写了些关于这些时日不能被别人看见他这般模样,还有一些别的她也认不出来了。她用手肘撑着桌子扶额:“君侯真是费心费力。”


  狼君冷哼了一声被她听见了。他侧过头来瞟她一眼,从桌上跳下来,墨色的爪印印在了地面上。她眄睨他:“那君侯要怎样与别人交代?尤其是您那位柏氏?”


  他转头瞪她,她愣了一下站起来:“你瞪我干嘛?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跟柏氏不是情深意重吗,哎我还很奇怪你怎么不先去找她啊,我又不能帮你什么。”前面的语气有些赌气的意味,到后面去觉得语气渐渐弱了下来。对啊,其实自己也不能帮他什么,那他到底为什么找她呢?


  他根本就不理会她,径直向外走去,走到门口发现外面下起了雪。对于狼来说这个天气也没有什么大碍,反正不怕冷。而还没走出房门就被冲过来的张春华抱了起来……


  变成狼之后重量都变了吗?狼君体型不算大,感觉抱起来像抱着只小狗一样——她没好意思把这种感觉说出来。司马懿却登时炸毛,挥起还带着墨汁的爪子往她脸上拍,留下了黑色的印子。


  春华:“!!!”


  仲达:“……”


  司马仲达你这是要反了啊!!!


  她忍住不把他摔到地上,先把他连拖带拽地拉倒桌旁,用温水把爪子擦干净,用擦茶杯的抹布把水擦干,之后咬咬牙把他放回自己床上,用被子蒙上。狼君从被子里钻出头来,高贵冷艳地把身上的被子抖开,表示作为狼,他还是有最起码的天然保温材料的。


  张春华的洁癖发作濒临崩溃,最终忍无可忍地冲出去洗脸,撂下一句话:“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不许乱跑!”


  门还没忘了带上。


  狼君余光睨到她已经走远了,才慢慢地卧下来,冰蓝色的眸子盯着床头的灯花。


  他自己也不清楚是否会变回原状,若是不能,那么和已经从这世界上消失,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如果自己自此离去,她会为他难过吗?


  大概,不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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